1
我死的那天，萧景琛正搂着柳婉儿饮酒作乐。
听闻我血崩而亡的消息，他只是淡淡道了句："葬了吧。"
再睁眼，我回到了三年前。
萧景琛正站在我面前，手里捏着那枚龙纹玉佩。
"沈清辞，这玉佩我收下了。"
"记住，不许对外说我们有婚约。"
我看着他阴鸷的眼神，心底泛起冷意。
前世这个时候，我正满心欢喜地拿着祖父留下的信物找他，想要完成两家的婚约。
他虽不情愿，但碍于两家情面还是娶了我。
婚后三年，他从未踏进过我的院子半步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他心里装着的一直是我那表妹柳婉儿。
"世子说笑了。"我退后一步，"婚约之事，本就是长辈玩笑之言，何必当真。"
萧景琛眼中闪过诧异。
显然没想到前世死缠烂打的我会说出这种话。
他眯起眼睛："你在耍什么花招？"
"没有花招。"我转身欲走，"世子若是不信，大可昭告天下，就说沈家要悔婚。"
"站住！"
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"沈清辞，别以为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能让我改变主意。"
我甩开他的手："世子多虑了。"
"这一世，我沈清辞绝不会嫁给你。"
话音刚落，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：
"本王的王府，什么时候轮到萧世子撒野了？"
我循声望去。
月光下，顾北渊一袭玄衣，如谪仙临世。
前世他曾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救过我一命。
只可惜那时我已病入膏肓，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。
萧景琛脸色一变，松开我行礼："见过摄政王。"
顾北渊淡淡扫了他一眼："萧世子深夜在本王府邸纠缠女眷，是何居心？"
我这才反应过来，这里竟是摄政王府的后花园。
方才只顾着摆脱萧景琛，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。
萧景琛咬牙："王爷误会了，在下这就告退。"
待他走后，顾北渊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"沈小姐为何深夜出现在此？"
我福了福身："民女迷路至此，打扰王爷了。"
他挑眉："迷路？"
"从将军府到本王府邸，足足横跨半个京城。"
"沈小姐的脚程，倒是不错。"
2
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。
的确，说迷路太过牵强。
"民女......"
"罢了。"他打断我，"天色已晚，本王送你回府。"
我诧异抬头。
前世的顾北渊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，怎会主动送我？
见我迟疑，他淡声道："放心，本王不会对你如何。"
"只是不想明日有人说本王夜会将军府千金。"
原来如此。
上了马车，我坐在角落里，暗自打量他。
剑眉星目，容颜俊美，一身清冷气质让人不敢亲近。
谁能想到，这样的人竟会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以身犯险。
"看够了吗？"
他突然开口，吓得我一个激灵。
"王爷恕罪。"
他轻笑一声："无妨。"
"倒是沈小姐，方才说绝不会嫁给萧景琛，此话当真？"
我一愣，随即坚定点头："自然当真。"
"为何？"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，"据本王所知，你们两家可是有婚约的。"
"婚约能代表什么？"我苦笑，"强扭的瓜不甜，何必勉强。"
他沉默片刻："说得好。"
"既如此，沈小姐可愿考虑考虑本王？"
我猛地抬头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："本王需要一个王妃，你需要摆脱萧景琛。"
"各取所需，如何？"
我握紧手心。
前世他对我的恩情，今生正好可以还了。
"民女愿意。"
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："不再考虑考虑？"
"不必了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，"嫁给王爷，总好过嫁给萧景琛。"
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。
临别时，他递给我一枚玉佩："三日后，本王会亲自上门提亲。"
我接过玉佩，触手温润。
上面刻着一个"渊"字。
3
回到府中，柳婉儿已经等在我院子里了。
"表姐去哪儿了？"她笑意盈盈，"我等了好久呢。"
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，我只觉得恶心。
前世就是她在我的安胎药里下毒，害得我小产血崩。
"有事？"
她愣了愣，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冷淡。
"表姐这是怎么了？"她委屈道，"是婉儿做错什么了吗？"
"没什么。"我绕过她往里走，"时辰不早了，表妹请回吧。"
"表姐！"她拉住我，"我听说萧世子去找你了，他...他有没有为难你？"
我冷笑。
装什么装，不就是想打听萧景琛对我的态度吗？
"表妹放心，萧世子对我没兴趣。"
"你大可以去追求他。"
柳婉儿脸色变了变："表姐说什么呢，萧世子可是你的未婚夫。"
"不是了。"我甩开她的手，"从今往后，他与我再无瓜葛。"
回到房中，我让丫鬟备了热水沐浴。
泡在浴桶里，我闭上眼睛。
这一世，我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。
第二日一早，祖母就派人来请我过去。
"丫头，听说你昨晚出去了？"
沈老夫人慈爱地看着我。
我点点头："孙女出去散心。"
"可是为了萧家那小子？"她叹了口气，"那孩子是好，就是心思不在你身上。"
"祖母，我不嫁他了。"
老夫人一惊："丫头，你说什么？"
"我说，我不嫁萧景琛了。"我握住她的手，"这桩婚事，就当没有过吧。"
"糊涂！"老夫人急了，"两家的婚约岂能儿戏？"
"况且你一个女儿家，若是传出悔婚的名声，日后还如何嫁人？"
我笑了笑："祖母不必担心，已经有人愿意娶我了。"
"谁？"
"摄政王。"
茶杯应声而碎。
老夫人瞪大眼睛："你说谁？"
"摄政王顾北渊。"我拿出那枚玉佩，"这是他给我的信物。"
老夫人拿着玉佩看了又看，神色复杂。
"丫头，摄政王位高权重，你......"
"祖母。"我打断她，"孙女心意已决。"
老夫人看着我坚定的眼神，终是叹了口气。
"罢了，你是个有主意的。"
"只是摄政王性情难测，你要当心。"
4
三日后，顾北渊果然带着聘礼上门了。
消息很快传遍京城。
萧景琛气急败坏地闯进将军府。
"沈清辞，你好大的胆子！"
我正在整理嫁衣，闻言连头都没抬。
"萧世子这是做什么？"
"我们可是有婚约的！"他怒道，"你怎能另嫁他人？"
我终于抬头看他："婚约？萧世子不是不承认吗？"
"那是......"他语塞。
"萧世子。"我站起身，"是你先说不想娶我的。"
"现在又来说什么婚约，不觉得可笑吗？"
他脸色铁青："你是故意的！"
"故意接近顾北渊，就是为了气我！"
我笑了。
还真是自作多情。
"萧世子太高看自己了。"
"我嫁给摄政王，与你何干？"
"你！"他上前一步，想要抓我。
"放肆！"
顾北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他一身紫袍，器宇轩昂。
"萧景琛，你当本王的王妃是什么人都能碰的？"
萧景琛脸色惨白："王爷，她是......"
"她是本王的未婚妻。"顾北渊冷声打断，"萧世子若是再敢造次，别怪本王不客气。"
说完，他走到我身边，自然地揽住我的腰。
"可有吓到？"
我摇摇头。
他这才看向萧景琛："还不滚？"
萧景琛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们，终是甩袖而去。
顾北渊松开我："抱歉，方才冒犯了。"
"无妨。"我红着脸，"多谢王爷解围。"
他深深看了我一眼："以后叫我北渊。"
"夫妻之间，不必如此生分。"
夫妻......
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，竟让我心跳加速。
"对了。"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，"这是给你的。"
我打开一看，是一支精美的凤钗。
"很美。"
他亲手为我簪上："配你正好。"
5
大婚之日很快到来。
我坐在花轿里，心情复杂。
前世这个时候，我嫁的是萧景琛。
满心欢喜，换来的却是三年冷落。
这一世，不知顾北渊会如何待我。
拜堂时，我透过盖头的缝隙偷看他。
他面色如常，看不出喜怒。
送入洞房后，我忐忑地等着。
不多时，他推门而入。
"可用过晚膳？"
我摇头。
他让人送来饭菜，亲手掀开我的盖头。
"先吃点东西。"
我愣愣地看着他。
前世萧景琛掀开盖头后，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。
"怎么了？"他疑惑。
"没什么。"我回过神，"就是没想到王爷会这么温柔。"
他轻笑："本王在外人眼中很可怕？"
"有一点。"我老实道。
"那你怕吗？"
我摇头："不怕。"
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："吃吧。"
用过晚膳，他起身要走。
"王爷？"
"你先歇息。"他道，"本王去书房。"
我咬唇："王爷是不是...不喜欢我？"
他回头，眼神深邃："为何这么说？"
"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。"
他走回来，俯身看着我："沈清辞，本王娶你，不是为了这个。"
"你不必勉强自己。"
我仰头看他："如果我说，我不是勉强呢？"
他瞳孔微缩。
下一刻，温热的唇覆了上来。
6
翌日醒来，身边已没了他的身影。
我动了动酸软的身子，脸颊发烫。
昨夜他虽克制，却也足够温柔。
丫鬟进来伺候我梳洗。
"王妃，王爷在前厅等您用早膳。"
我诧异。
没想到他还会等我。
到了前厅，他正在看折子。
见我来了，放下手中的东西。
"可还好？"
我红着脸点头。
他唇角微勾："坐。"
用膳时，他不时给我夹菜。
"王爷不必如此。"我小声道。
"怎么？"他挑眉，"本王伺候自己的王妃，有何不妥？"
我无言以对。
饭后，他要去上朝。
临走前嘱咐道："府中的事你看着办，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。"
我点头。
等他走后，我才开始打量这座王府。
比将军府大了许多，处处透着威严。
管家恭敬地递上账册："王妃，这是府中的账目。"
我接过翻看。
井井有条，没有丝毫纰漏。
"王爷平日里都是亲自管账？"
"回王妃，是的。"管家道，"王爷说王府不需要女主人。"
我心一沉。
既然不需要女主人，为何要娶我？
"不过。"管家又道，"王爷昨日特意交代，从今往后，府中大小事务都由王妃做主。"
我愣住。
他这是......
正想着，外面传来通报声。
"王妃，萧世子求见。"
萧景琛？他来做什么？
"不见。"
"王妃，萧世子说有要事相商。"
要事？
我冷笑，能有什么要事。
"让他进来吧。"
萧景琛进来时，脸色很难看。
"沈清辞，你满意了？"
"萧世子这话从何说起？"
"你嫁给顾北渊，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？"他咬牙，"好，你成功了！"
我觉得好笑："萧世子太看得起自己了。"
"我嫁给谁，与你无关。"
"是吗？"他冷笑，"那你可知道，顾北渊为什么要娶你？"
我皱眉。
"他需要一个挡箭牌。"萧景琛恶意道，"你不过是他用来应付皇上的工具罢了。"
7
"说完了吗？"我端起茶杯，"说完就请回吧。"
萧景琛不可置信："你不信？"
"信与不信，与萧世子何干？"
他气急："沈清辞，你会后悔的！"
"顾北渊心里有人，那人可不是你！"
我放下茶杯，冷冷地看着他。
"萧景琛，你是不是忘了，你心里也有人？"
"而那个人，是我表妹柳婉儿。"
他脸色一变。
"所以，你没资格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。"
"来人，送客！"
萧景琛被赶出去后，我坐在椅子上发呆。
顾北渊心里有人？
是谁？
晚上顾北渊回来时，我欲言又止。
"怎么了？"他察觉到我的异常。
"没什么。"我摇头。
他走过来，抬起我的下巴："萧景琛来过？"
我惊讶："王爷怎么知道？"
"王府的事，没有能瞒过本王的。"
他松开手，"他说了什么？"
我咬唇："他说......王爷心里有人。"
顾北渊沉默。
我心一沉。
果然是真的。
"曾经有过。"他终于开口，"但她已经死了。"
死了？
我抬头看他。
他眼中有一丝哀伤："三年前，死在了萧府。"
萧府？
等等，三年前......
那不正是我前世嫁入萧府的时间吗？
"她叫什么？"我颤声问。
他深深看了我一眼："不重要了。"
"重要的是，本王现在的王妃是你。"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。
我呆坐在原地。
三年前，死在萧府的女子......
除了我，还能有谁？
难道他心里的人，是前世的我？
可这怎么可能？
我和他前世不过见过一面而已。
除非......
我猛地站起身。
除非他也是重生的！
8
接下来几日，我一直在观察顾北渊。
但他表现得太正常了，看不出任何异样。
直到那天晚上。
我做了个噩梦，梦见前世死时的场景。
"不要......"我惊叫着醒来。
"清辞？"
顾北渊不知何时坐在床边，正担忧地看着我。
"做噩梦了？"
我扑进他怀里，浑身发抖。
他轻拍我的背："不怕，本王在。"
"北渊。"我哽咽，"如果有一天，我死了怎么办？"
他身体一僵。
"胡说什么。"他声音有些颤抖，"本王不会让你死。"
"这一世，绝对不会。"
这一世？
我猛地推开他："你......"
他对上我震惊的眼神，苦笑："被你发现了。"
"你真的是......"
"是。"他不再隐瞒，"本王重生了，就如你一样。"
我呆呆地看着他。
"前世，本王去萧府时，你已经奄奄一息。"
他眼中满是痛苦，"你拉着本王的手，让本王好好活着。"
"可你不知道，从那之后，本王再也没有好好活过。"
"北渊......"
"所以这一世，本王不会再错过你。"
他捧起我的脸，"沈清辞，做本王真正的王妃，好吗？"
我眼眶湿润，用力点头。
原来前世救我的时候，他就已经动了心。
而我却傻傻地为了萧景琛，错过了真正爱我的人。
"对不起。"我哭着道，"前世我......"
"嘘。"他吻住我，"前世的事都过去了。"
"重要的是现在。"
9
知道彼此的秘密后，我和顾北渊的感情迅速升温。
他对我的宠爱，整个京城都看在眼里。
就连皇上都打趣："摄政王这是要把王妃宠上天啊。"
顾北渊淡然："王妃值得。"
萧景琛在朝堂上的脸色难看至极。
下朝后，他拦住顾北渊。
"王爷当真要护着那个女人？"
"萧世子慎言。"顾北渊冷声道，"那是本王的王妃。"
"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！"
"曾经。"顾北渊意味深长，"萧世子不是看不上她吗？"
"既然看不上，又何必纠缠不清？"
萧景琛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这时，柳婉儿袅袅婷婷地走来。
"见过王爷，萧世子。"
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，最后落在萧景琛身上。
"萧世子，婉儿有事想单独与你说。"
萧景琛眼睛一亮："好。"
顾北渊冷笑一声，转身离开。
回到王府，他把这事告诉了我。
"看来你那表妹要行动了。"
我不屑："就凭她？"
前世她能得手，是因为我毫无防备。
这一世，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。
果然，没过几天，柳婉儿就上门了。
"表姐。"她笑容甜美，"我来看看你。"
"不必了。"我冷淡道，"我很好。"
她神色一僵："表姐还在生我的气？"
"生气？"我嗤笑，"你配吗？"
"表姐！"她红了眼眶，"我知道你嫁给摄政王是为了气萧世子。"
"但你这样做，考虑过后果吗？"
"后果？"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，"什么后果？"
"摄政王位高权重，树敌众多。"她意有所指，"表姐在王府，要小心才是。"
这是在威胁我？
我站起身："柳婉儿，收起你那点小心思。"
"这里是摄政王府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。"
"来人，送客！"
柳婉儿被赶出去时，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我知道，她不会就此罢休的。
10
果然，没过多久就出事了。
那天我去寺庙上香，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刺杀。
"保护王妃！"
侍卫们奋力抵抗，但刺客人数众多。
眼看着一把刀就要砍到我身上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身影挡在我面前。
"北渊！"
我惊呼出声。
顾北渊后背中刀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。
"没事。"他回头对我笑，随即冷声下令，"一个不留！"
暗卫出现，很快解决了刺客。
我颤抖着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势。
"别碰。"他握住我的手，"先回府。"
回到王府，大夫紧急处理伤口。
"王爷伤得不轻，需要静养。"
我守在床边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"别哭。"他虚弱地抬手替我擦泪，"本王没事。"
"都怪我。"我哽咽，"如果不是为了救我......"
"傻瓜。"他打断我，"保护你是本王心甘情愿的。"
"况且，本王早就察觉有人要对你不利了。"
我一愣："你知道？"
"萧景琛和你那位表妹，当本王是死的？"
原来他什么都知道。
"那你还......"
"本王就是要让他们动手。"他眼中闪过冷意，"这样才能一网打尽。"
我这才明白，他这是将计就计。
"可是你受伤了。"
"小伤而已。"他满不在乎，"倒是可以借此机会，让你多陪陪本王。"
我又气又笑："你就不能先告诉我？"
"告诉你就不真了。"他理直气壮。
我无奈，只能细心照顾他。
第二天，萧景琛和柳婉儿就被抓了。
人证物证俱在，他们百口莫辩。
11
大理寺的牢房里，我去见了柳婉儿。
她披头散发，哪还有半点往日的娇美。
"沈清辞！"她恶狠狠地盯着我，"你害我！"
"我害你？"我冷笑，"是你自己找死。"
"你以为勾搭萧景琛，就能飞上枝头？"
她咬牙："那又如何？至少他心里有我！"
"不像你，不过是顾北渊的替身罢了！"
替身？
我皱眉："什么意思？"
她得意地笑："你不知道吧？顾北渊心里的那个人，和你长得一模一样！"
"他娶你，不过是把你当成她！"
我沉默片刻，随即笑了。
"柳婉儿，你真可怜。"
"到现在还在做梦。"
她愣住。
"你说的那个人，就是我。"我一字一句道，"前世的我。"
"不可能！"她尖叫，"你怎么可能......"
"没什么不可能的。"我打断她，"就像你能重生一样。"
这下她彻底呆住了。
"你...你也是......"
"是啊。"我俯身看着她，"所以你的那些小伎俩，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。"
"前世你害死我，这一世，该轮到你了。"
离开大理寺时，身后传来她绝望的哭喊声。
萧景琛那边，顾北渊亲自去处理了。
回来时，他脸色有些难看。
"怎么了？"
"他说了些该死的话。"顾北渊皱眉。
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。
无非是说我水性杨花之类的。
"别放在心上。"我握住他的手，"败犬的哀嚎罢了。"
他看着我，忽然笑了："王妃说得对。"
"对了，皇上那边......"
"放心。"他胸有成竹，"证据确凿，他们活不了。"
12
三日后，萧景琛和柳婉儿被斩首示众。
行刑那天，我没有去看。
前世的仇已经报了，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。
顾北渊的伤养了半个月才好全。
这期间，有个消息震惊了整个京城。
皇上病重，要立太子了。
作为摄政王，顾北渊的呼声最高。
但他却在朝堂上说："臣无意皇位。"
满朝哗然。
皇上也很意外："皇弟此言当真？"
"当真。"顾北渊淡然道，"臣只想与王妃平静度日。"
最后，皇上立了三皇子为太子。
回府后，我问他："真的不想要皇位？"
"不想。"他揽着我，"前世本王登基为帝，却护不住你。"
"这一世，本王只想当你的丈夫。"
我靠在他怀里，心中满是感动。
"况且。"他话锋一转，"本王虽不做皇帝，却可以做摄政王。"
"新帝年幼，离不开本王辅佐。"
我这才明白，他早就计划好了。
退一步，反而能掌控全局。
"王爷好算计。"
"那王妃可愿意陪本王一起算计天下？"
我笑着点头："愿意。"
13
新帝登基后，果然对顾北渊倚重有加。
朝中大小事务，几乎都要过问摄政王的意见。
而我这个摄政王妃，也水涨船高。
诰命夫人们见了我，恭敬得不得了。
"王妃今日气色真好。"
"王妃这身衣裳真漂亮。"
我知道她们不过是看在顾北渊的面子上。
但那又如何？
前世受尽冷落的我，这一世终于扬眉吐气了。
宫宴上，我坐在顾北渊身边。
他时不时给我夹菜，惹得众人侧目。
"王爷对王妃真好。"皇后笑道。
"应该的。"顾北渊理所当然。
忽然，我觉得有些恶心。
顾北渊立刻察觉："怎么了？"
"没事，就是......"
话没说完，我捂着嘴跑了出去。
顾北渊紧跟其后。
等我吐完，他紧张地扶着我："可要请太医？"
我摇头："不用，可能是吃坏了东西。"
但接下来几天，我的反应越来越大。
顾北渊坐不住了，强行请了太医。
太医诊脉后，满脸喜色："恭喜王爷王妃，王妃有喜了！"
有喜？
我愣在原地。
顾北渊却激动地抱起我转圈："太好了！我们有孩子了！"
"快放我下来！"我又羞又急。
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我，跪在我面前，轻抚我的小腹。
"孩子，我是你爹爹。"
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，我忍不住笑了。
前世我也曾怀孕，却被柳婉儿害得小产。
这一世，我一定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。
14
怀孕后，顾北渊对我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。
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守着我。
"我没那么娇贵。"我无奈道。
"本王的王妃和孩子，就是要娇贵着养。"他理直气壮。
我拿他没办法，只能由着他。
倒是沈老夫人，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"好好好，我们清辞终于要做娘了。"
她拉着我的手，仔细叮嘱各种注意事项。
我认真听着，心中温暖。
这一世，我拥有了前世求而不得的一切。
七个月后，我临盆了。
产房外，顾北渊急得团团转。
"王妃怎么样了？"
"孩子可还好？"
"要不本王进去看看？"
太医和稳婆都快被他逼疯了。
"王爷放心，王妃和小世子都很平安！"
小世子？
顾北渊愣住。
这时，响亮的啼哭声传出。
"生了生了！是个男孩！"
顾北渊冲进产房，看到虚弱的我和皱巴巴的孩子，眼眶瞬间红了。
"辛苦了。"他吻着我的额头。
我摇头："不辛苦，你看，我们的孩子。"
他小心地接过孩子，笨拙地抱着。
"像你。"他说。
"胡说，明明像你。"
我们相视而笑。
15
孩子满月那天，顾北渊大宴宾客。
皇上亲自到场，赐名"顾辰"。
"辰乃日月星辰之辰，望小世子如星辰般璀璨。"
顾北渊抱着孩子谢恩。
我在一旁看着，心中满是幸福。
宴席上，有人提起了萧景琛。
"说起来，萧家也真是可惜了。"
"好好的世子，怎么就走了歪路。"
"还有柳家那位小姐，真是......"
话题很快被岔开。
毕竟今天是喜庆的日子，谁也不想扫兴。
散席后，顾北渊拉着我在花园里散步。
"在想什么？"
"没什么。"我摇头，"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。"
"什么梦？"
"嫁给你，生下辰儿，这一切都太美好了。"
我抬头看他，"美好得让我害怕。"
他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我。
"沈清辞，这不是梦。"
"这是我们的人生，我们的幸福。"
"前世的遗憾，这一世都会弥补。"
"我顾北渊发誓，此生此世，定不负你。"
月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，我踮起脚尖吻住他。
"我也是。"
远处传来辰儿的哭声。
我们相视一笑，携手走回去。
前世种种，皆成云烟。
这一世，我终于得偿所愿。
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，儿孙绕膝。
这就是最好的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