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的夜晚冰冷而漫长,但安千禾的心却是滚烫的。灵泉空间的存在,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驱散了绝望,点燃了熊熊斗志。
天刚蒙蒙亮,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,安千禾就悄然离开了破庙。脚底的伤口在灵泉滋养下已结痂,行走时只剩些许钝痛,不影响行动。她背上一个用破布条临时扎成的简陋包袱,里面装着几株连夜在山林里采摘、又经过空间黑土和灵泉双重“优化”的野菜马齿苋、荠菜和几棵看起来品相极佳的普通草药车前草、蒲公英。
这些野菜,叶片肥厚水灵,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,散发着比寻常野菜浓郁数倍的清新气息。草药更是根须饱满,叶片舒展,隐隐带着一丝药香。这都是她翻身的本钱!
她目标明确:柳树沟公社外围那个隐蔽的、自发形成的“黑市”。前世她被生活所迫去过两次,知道大概位置和一些不成文的规矩。风险很大,一旦被抓,后果不堪设想。但安千禾别无选择。她需要钱,需要粮票布票,需要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活下去的资本!
山路崎岖,她走得小心翼翼,尽量避开人烟。汗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,贴在身上,带来一丝黏腻的不适,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灵泉的滋养让她精力充沛,感官似乎也敏锐了一些。
然而,怕什么来什么。
就在她即将走出安家村地界,拐上一条通往柳树沟的小路时,三个流里流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路边的玉米地里钻了出来,堵死了她的去路!
为首一人,身材不高,却透着一股蛮横的戾气,正是陈国栋!他显然宿醉未醒,眼白泛着红血丝,嘴里喷着浓烈的劣质酒气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歪瓜裂枣、一看就不是好货色的狐朋狗友,眼神猥琐地在安千禾身上扫来扫去。
“哟!这不是我们安家村有名的‘烈女’安千禾吗?” 陈国栋阴阳怪气地开口,声音沙哑难听,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恶意,“咋地?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,连我陈家的门都看不上了?还宁可饿死荒野?啧啧啧,瞧瞧这细皮嫩肉的,饿死多可惜啊!”
他往前逼近一步,那混合着酒臭和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,熏得安千禾胃里一阵翻腾。
“就是!国栋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!”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混混帮腔,眼神黏腻,“乖乖跟我们回去,给国栋哥磕头认个错,说不定还能赏你口饭吃!”
“认错?” 安千禾强压下心头的厌恶和翻涌的恨意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强迫自己冷静。她不能硬拼,对付三个壮年男人,她毫无胜算。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环境:小路狭窄,两侧是半人高的玉米地和一道浅浅的排水沟。
“做梦!” 她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,声音不大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“嗬!给脸不要脸!” 陈国栋被她这态度彻底激怒,酒劲混合着被当众拒婚的羞恼彻底爆发,“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?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,什么叫天高地厚!”
他狞笑着,猛地伸手就朝安千禾的胳膊抓来!动作又快又狠,带着不容反抗的蛮力!
安千禾心脏狂跳,但动作比思维更快!她像是被吓坏了,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身体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,猛地向旁边一缩,看似慌乱地躲开了陈国栋的手,脚步踉跄着退到了靠近排水沟的边缘。
“小娘皮还敢躲?!” 陈国栋一击落空,更加恼羞成怒,带着两个跟班再次逼上。狭窄的小路限制了他们的阵型,三人几乎挤在了一起。
机会!
就在陈国栋的大手再次即将触碰到她衣襟的瞬间,安千禾眼中寒光一闪!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闪电般抽出!手中紧握着一个用树叶临时卷成的粗糙“水囊”,里面装着**高度浓缩的灵泉水——这是她昨夜在空间里反复试验的成果,泉水离开泉眼后浓度会缓慢下降,但短时间内,这种浓缩液效果惊人,尤其是对黏膜!
“看招!” 安千禾低喝一声,用尽全身力气,将“水囊”里的浓缩灵泉水狠狠泼向陈国栋的面门!目标精准——他的双眼!
“啊——!!!”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响起!
陈国栋猝不及防,只觉得双眼如同被滚烫的辣椒油和浓硫酸同时泼中!剧痛瞬间炸开,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疯狂搅动他的眼球!他捂着脸,发出杀猪般的嚎叫,整个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疯狂后退、原地打转,涕泪横流,痛苦得几乎要跪倒在地。
“我的眼睛!我的眼睛啊!安千禾!你这毒妇!” 他撕心裂肺地嚎叫着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陈国栋的两个跟班都吓懵了!他们看着老大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惨叫,一时间竟忘了去抓安千禾。
就是现在!
安千禾没有丝毫犹豫!她眼神冷得像冰,没有丝毫怜悯。前世被拳打脚踢、流产冻毙的痛苦记忆在脑海中翻滚,催生出最原始的狠厉!她弯腰,动作快如闪电,从排水沟边捡起一块棱角尖锐、带着干涸泥块的石头!
在陈国栋因剧痛而本能地岔开双腿、身体下蹲的瞬间,安千禾如同捕食的猎豹般猛扑上去!
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体重,将那尖锐的石块狠狠抵在了陈国栋的下体要害!冰冷的石块隔着薄薄的裤料,传递着死亡般的威胁!
“再敢碰我一下,” 安千禾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如同地狱吹来的寒风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,一字一句清晰地灌入因剧痛和恐惧而短暂失神的陈国栋耳中,“我现在就让你变成阉货!彻底断子绝孙!滚——!”
最后一个“滚”字,如同惊雷炸响!
冰冷的石块,致命的位置,少女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如同恶鬼般的疯狂杀意……这一切,彻底击溃了陈国栋的心理防线!他本就因眼痛而处于崩溃边缘,此刻要害被制,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!
“别!别动手!我滚!我这就滚!” 他顾不得眼睛的剧痛,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哭腔,像条丧家之犬般胡乱地挥舞着手臂,试图远离那要命的东西。
安千禾趁着他惊恐后退、两个跟班也被这狠辣手段震慑得不敢上前的混乱间隙,迅速后退几步,拉开距离,依旧死死盯着他们,手中的石块紧握不放。
这边的巨大动静早已惊动了附近田间地头劳作的村民。不少人循声围拢过来,看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哀嚎的陈国栋,又看到衣衫凌乱却眼神冰冷、手持石块如同罗刹般的安千禾,无不倒吸一口凉气!
“天爷!这是咋了?”
“那不是陈家国栋吗?被安家那丫头打了?”
“嘶……看着真狠啊!眼睛都废了吧?”
“活该!让他整天游手好闲欺负人!”
议论声嗡嗡响起。
“儿啊!我的儿啊!你这是怎么了啊?!” 就在这时,一个尖利刺耳的哭嚎声由远及近。
陈婆子如同一个滚动的肉球,挥舞着胳膊,哭天抢地地冲了过来。看到儿子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翻滚,她瞬间红了眼,像头护崽的母狼一样扑向安千禾!
“安千禾!你这杀千刀的小娼妇!你敢打我儿子!我跟你拼了!” 陈婆子张牙舞爪,唾沫横飞,那架势恨不得生撕了安千禾。
安千禾早有防备,灵活地侧身躲开陈婆子油腻腻的爪子,同时将手中的石块握得更紧,眼神冰冷地扫过围观的村民,声音陡然拔高,清晰得如同冰珠落玉盘:
“陈婆子!你还有脸嚎?!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!”
“酗酒闹事,游手好闲,不事生产!整个安家村谁不知道?”
“动辄打人,下手狠毒!我安千禾今天要是落在你们母子手里,还有活路吗?!”
“你们陈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!我宁死也不跳!”
“今天你们母子堵我在这路上,三个大男人想对我一个弱女子用强!我泼他眼睛是自卫!拿石头抵他是自保!要不是我豁出去拼命,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!被你们拖回去糟蹋的就是我!”
她每说一句,声音就高亢一分,带着无尽的控诉和悲愤,字字泣血!围观的村民们脸色都变了,看向陈国栋和陈婆子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。陈婆子被怼得哑口无言,只会干嚎着“胡说”、“冤枉”。
安千禾不再理会她。她的目光落在陈国栋因剧痛而散落在地的一个空瘪的烟盒上(劣质经济烟,烟盒纸是粗糙的黄褐色)。
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!
她松开握着的石块(但依旧保持警惕),快步上前,捡起那张烟盒纸,又从地上抓起一点干涸的、带着暗红色的泥土(像极了凝固的血块)。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,她猛地低下头,狠狠一口咬在自己的食指指尖!
剧烈的疼痛传来,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!
安千禾面不改色,就用那冒着血的指尖,在那张粗糙的烟盒纸上,一笔一划,力透纸背地写下了八个大字:
“自愿断绝关系,生死嫁娶各不相干!”
殷红的鲜血在黄褐色的纸面上格外刺目!
写完,她不顾指尖的疼痛,拿着那张血书,一步步走向还在捂着眼睛、痛苦呻吟、意识有些模糊的陈国栋。
“陈国栋!” 安千禾厉声喝道,“睁开你的狗眼看看!这是你我的断亲书!从此我安千禾与你陈家,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!你敢不敢按手印?!”
陈国栋此刻眼睛剧痛,又被安千禾刚才那狠辣手段吓破了胆,只想赶紧结束这噩梦。他根本看不清纸上写的什么,只听到“断亲”、“按手印”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只想让这个煞星离自己远点!
“按!我按!快给我按!” 他胡乱地挥舞着手。
安千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毫不客气地抓住他沾满泪水和泥土的右手拇指,用力按在那未干的血字落款处!
一个清晰、肮脏的拇指印,烙印在了“陈国栋”三个血字旁边!
安千禾高高举起那张染血的烟盒纸,面向所有围观的村民,声音如同宣誓般响彻田野:
“诸位父老乡亲作证!今日,我安千禾与陈国栋立此血书,自愿断绝一切关系!从此以后,他陈家是死是活,是富是穷,与我安千禾再无半点相干!我安千禾是生是死,是嫁是娶,他陈家也休想再指手画脚!”
阳光刺眼,少女纤细却挺直如松的身影立在路中央,手中那张染血的“断亲书”如同猎猎战旗。她脸上还沾着尘土,衣衫狼狈,但那眼神中的决绝、不屈和凛然之气,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震!
围观的人群一片死寂,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:
“乖乖!血书断亲啊!”
“这丫头……太烈性了!”
“陈家母子真不是东西!把人逼到这份上!”
“按了手印了!这么多人看着呢!以后陈家再没脸纠缠了!”
陈婆子彻底傻眼了,看着儿子按了手印的血书,再看看周围村民鄙夷的目光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嚎哭起来:“造孽啊……我的儿啊……这毒妇害了你啊……”
安千禾看都没看他们一眼。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简陋却意义非凡的血书折好,贴身藏入怀中。那薄薄的一张纸,此刻却仿佛有千钧重,是她斩断枷锁、重获自由的凭证!
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哀嚎的陈国栋和哭闹的陈婆子,又瞥过那两个噤若寒蝉的跟班,最后目光掠过神色复杂的围观村民,一言不发,转身就走。步伐坚定,背影决绝,朝着柳树沟的方向,再不回头。
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一场当众的羞辱与围堵,被她以最狠辣、最决绝的方式,化作了宣告独立的宣言!
那张染血的“断亲书”,如同护身符,又如同烫手山芋,被安千禾贴身藏着。它确实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,让陈国栋母子暂时偃旗息鼓。陈国栋的眼睛经过赤脚医生诊断,是“刺激性损伤”,敷了草药,需要修养一段时间,暂时没精力出来作妖。陈婆子虽然恨得咬牙切齿,天天在家咒骂,但迫于血书和村民的指指点点,也不敢明目张胆再上门纠缠。
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千禾的日子好过了。
柳树沟公社外围的黑市,如同一个在灰色地带顽强生存的蜂巢,隐秘而嘈杂。安千禾凭借着空间优化过的野菜和草药,凭借着前世那点可怜的“经验”,以及破釜沉舟的勇气,总算小心翼翼地开张了。
她带来的东西确实与众不同。水灵灵的野菜嫩得能掐出水,品相完好的蒲公英、车前草散发着清新的药香,在一堆蔫头耷脑、灰扑扑的货品中,如同鹤立鸡群。很快,她的“货”就吸引了一些识货的主顾——大多是些家里有病人需要草药、或者想改善伙食、手里又有点闲钱票的人。
第一次交易,她换到了半斤糙米、两张皱巴巴的粮票和几毛钱。钱很少,东西更少,但对于身无分文、栖身破庙的安千禾来说,这无异于久旱甘霖!她紧紧攥着那点微薄的收获,感受着掌心粗糙米粒的触感,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,靠自己双手和金手指挣来的活路,是多么踏实!
然而,好景不长。
安千禾“拒婚”、“打伤陈国栋”、“血书断亲”、“独居破庙”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的毒虫,在安家村和柳树沟周边几个村子迅速传播发酵。好事者和长舌妇们,在田间地头、井台灶边,添油加醋,绘声绘色地演绎着。
“听说了吗?安家那丫头,心狠着呢!为了不嫁陈家,把陈国栋眼睛都差点弄瞎了!”
“啧啧,一个姑娘家,自己住破山神庙?谁知道晚上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进去……”
“我看呐,就是不安分!说不定早就在外面有野男人了!不然哪来的胆子拒婚?”
“就是!你看她最近气色,啧啧,白里透红的,在破庙里还能养这么好?指不定得了什么‘野食’滋养呢!”
“克夫命!陈家还没过门就把国栋害成那样!谁沾上谁倒霉!”
这些恶毒的流言,如同淬了毒的刀子,无声无息地割向安千禾。
起初是黑市上,一些原本对她货品感兴趣的人,在听到旁边人窃窃私语、投来异样目光后,犹豫着走开了。接着,是毫不掩饰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的议论。甚至有一次,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婆子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:“不守妇道的小娼妇!克夫的扫把星!你的东西脏,谁敢要?别沾了晦气!”
安千禾气得浑身发抖,但她死死咬住嘴唇,没有争辩。她知道,在这里争辩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,暴露黑市的风险。她只能强忍着屈辱,默默收拾起摊子,在那些或鄙夷、或同情、或好奇的目光中,低着头快步离开。
生意一落千丈。偶尔能卖出去一点,换到的粮食和钱票也少得可怜,仅能勉强果腹。破庙里的日子更加难熬。盛夏的雷雨说来就来,屋顶漏雨,冷风倒灌,潮湿阴冷。怀揣着那张血书,却挡不住这无处不在、杀人不见血的流言蜚语。
更让她不安的是身体的变化。
持续的疲惫感如同跗骨之蛆,挥之不去。明明喝了灵泉水,饥饿感暂时缓解了,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倦怠却越来越重。胃里时常翻江倒海,闻到油腻或某些气味就忍不住干呕。起初她以为是营养不良和压力太大,但灵泉水似乎对这种症状的缓解效果越来越微弱了。
这天,在黑市又一次被指指点点、铩羽而归后,安千禾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破庙。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庙里更加阴冷潮湿。她蜷缩在角落里唯一还算干燥的草堆上,抱着膝盖,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心底往外冒。
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汹涌袭来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!她猛地捂住嘴,冲到庙门口,对着外面的雨幕剧烈地干呕起来,却只吐出一些酸水。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,冰冷刺骨。
呕到眼泪都出来了,胃里才稍稍平息。安千禾无力地靠着冰冷的门框滑坐下来,雨水顺着脸颊流下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不对劲……
一个可怕的、被她刻意忽略的念头,如同冰冷的毒蛇,猛地窜上心头!
前世……她也是在嫁给陈国栋后不久,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!然后……就是那场导致流产的毒打!
时间!时间点!
她重生回来,是在换亲前夜!距离前世怀孕的时间……难道?!
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!不!不可能!她这一世,绝没有让陈国栋碰过一根手指头!新婚夜?不!她根本没嫁过去!
可是……这持续不断的疲惫、这越来越强烈的恶心……这熟悉的感觉……
安千禾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,几乎要冲破胸膛!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深吸一口气。灵泉空间!空间赋予她的,不仅仅是催生植物,似乎还有一点微弱的、对自身的感知能力?
她闭上眼睛,努力集中精神。意识沉入那片温暖的空间。她没有去触碰灵泉,也没有关注沃土,而是将全部意念,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体内部,尤其是……小腹的位置。
空间里柔和的光线仿佛能穿透血肉。她“看”不清具体的器官,却能模糊地感知到一股……微弱的、却异常坚韧的生命波动!
不是一股!
是两股!
如同两颗在混沌黑暗中顽强闪烁的、相互依偎的星辰!虽然微弱,却带着蓬勃的生机,与她自身的生命气息紧密相连!
双胞胎!
安千禾猛地睁开眼,瞳孔剧烈收缩!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!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,身体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微微颤抖!
是……是前世失去的那两个孩子!他们……他们竟然还在!跟着她一起回来了?!
短暂的、巨大的恐慌之后,是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的、更加汹涌的决心和保护欲!
泪水再次汹涌而出,这一次,不再是绝望的泪水,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!
“宝宝……是你们……真的是你们……” 她哽咽着,对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低语,声音颤抖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力量,“别怕……妈妈在……这一次,妈妈拼了命,也一定会护住你们!让你们平安降生,让你们过上好日子!”
前世失去孩子的锥心之痛,此刻化作了最强大的铠甲!那些恶毒的流言、恶劣的生存环境、如影随形的威胁……在腹中这两个小小的生命面前,都显得不再那么可怕!
她必须活下去!而且要活得更好!为了自己,更为了这两个失而复得的珍宝!
安千禾挣扎着站起身,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。眼神中的迷茫和脆弱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磐石般的坚定和一种近乎燃烧的光芒!
她回到空间,毫不犹豫地捧起甘冽的灵泉水,大口大口地喝下。这一次,不是为了充饥解渴,而是为了滋养腹中的胎儿!泉水入腹,那股温和的暖流似乎更加清晰地流向小腹,那两股微弱的生命气息仿佛也愉悦地跳动了一下。
恶心感奇迹般地减弱了许多,疲惫感也被一股新生的力量驱散。
她看着空间里那口汩汩的清泉和肥沃的黑土,目光灼灼。
流言?让它去传!只要她和孩子好好的,这些污言秽语终将被事实碾碎!
困境?这不过是暂时的!她有灵泉空间这逆天的依仗,有前世血泪换来的教训,更有为母则刚、护犊成狼的狠劲!
陈家?安小梅?谁敢再动她和孩子一根汗毛,她安千禾就敢跟谁拼命!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!
她小心地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,仿佛能感受到里面两个小生命的回应。
“等着妈妈,” 她轻声呢喃,眼神锐利如刀,望向破庙外依旧阴沉的天空,“妈妈一定给你们打下一片天!”